文 |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研究部副部长 Stijn Claessens

本文编辑 | 张英凯

从我们的职责范围的角度来说，我们不是说要代替央行或者是其他监管机构的职责。因此我们在设计制度的时候要明确职责分工，而且必须要跟其他的政府部门一起去合作，确定各自的工作目标。

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下宏观审慎政策的协调问题以及目前所总结的一些经验教训。以下主要是介绍宏观审慎政策和传统的货币政策之间协调的问题。

目前我们对宏观审慎政策的效果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很多国家才刚刚开始进行宏观审慎政策的一些实验，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结论。危机之前的世界是怎么样？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有宏观政策，包括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外部的一些国际经济政策，大部分发达国家都有这些经济价格稳定和发展的政策。

以前的宏观政策主要是帮助我们稳定价格，稳定物价和推动经济发展，而微观审慎的政策主要是为了控制一些微观层面的个体风险，但是中间缺少一个很多国家目前在实施的宏观审慎政策，主要是针对整个金融稳定和防范系统风险进行一些管理。

现在的问题是原先传统的宏观经济政策和现在的宏观审慎政策之间有哪些互动关系，传统的货币财政政策和现在的宏观审慎政策之间互相影响的问题值得我们研究。货币政策对金融稳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利率过低会产生过于冒风险的一些行为方式，双方之间是有互相影响的，这就需要在传统的宏观经济政策、货币政策和现在很多国家正在实施的宏观审慎政策之间进行协调，怎么更好地把这两项政策组织协调在一起。

传统的宏观经济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之间的关系

传统的货币政策主要的目的是保持物价的稳定，而宏观审慎政策主要是推动金融的稳定。因此这两项之间存在一些交集，虽然是两项完全独立的政策，但它们互相之间是有一些协调的，需要来进行一些互动。每一项政策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举个例子，如果整个宏观审慎的政策或者是传统的货币政策都非常完美，那么另外一项政策发挥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但是如果我们另外的一项政策不完美，可能就需要由替代补充性的政策来发挥它的作用。比如宏观审慎的政策如果不完美，就需要由额外的一些政策来确保金融稳定。相反的，如果传统的货币政策有局限性，比如欧元区有一些货币政策的统一性，单个国家的货币政策独立性是不足的，货币联盟形成时，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完全独立的货币政策，此时就需要有宏观审慎的货币政策来发挥更大的作用，维持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国家的金融稳定。所以，宏观审慎政策和传统的货币政策之间互相需要有一个非常好的互补和协调作用。如果由中央银行来统一协调宏观审慎政策的实施的话，则能够帮助我们加强宏观审慎政策和传统的货币政策之间的这种协调。如果我们各自两项政策都存在局限性和不完美的地方，就更加需要这样的协调作用。

从体制安排的角度来讲，很多国家事实上已经实施了这样的一个组织体制，由中央银行来统一协调宏观审慎政策和传统的货币政策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们大部分国家目前正在做的工作。但是，这样一个体制安排存在一个出现双重目标的潜在风险，这就需要我们有明确的一个决策的机制，不然的话，我们就会出现一个货币机构，一个中央银行，一个货币政策的制定机构，它同时有双重的目标，既要去保证物价的稳定，又要保证金融的稳定，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决策过程和协调机制来协调该双重目标。

另外，宏观审慎政策和其他的一些政策也是相关的，比如一些竞争政策、财税政策，都会和宏观审慎政策产生互动。和这些政策之间怎样加强协调，也是宏观审慎政策实施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宏观审慎政策和工具在实施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

很多的工具其实是老的工具，比如银行、资本市场多有不同的工具。对银行业我们有资本金的要求，有流动性限制的要求，有一些准备金拨备的要求，这些都是一些旧的工具，但是我们也有一些新的工具在逐步地引入到监管体系当中来，亚洲、拉丁美洲、东欧这些新兴市场国家，也开始实施更多的新型监管工具。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好的经济工具包帮助我们设计一套非常完美的机制来告诉我们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应该用什么样的宏观审慎管理政策工具来处理相关的一些问题。目前我们还处于一个非常初级的阶段，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评估宏观审慎政策工具的效果到底如何。有一些国家主要是通过一些缓冲机制的建立，或者一些局限限制机制的建立来保证金融的稳定。目前我们并没有一个非常完整的体系框架，也没有充分的证据来明确评估宏观审慎政策工具产生的影响。目前也很少有非常明确的针对某一个外部性的效应或者是市场失灵而采取的一些宏观审慎管理的工具。所以，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工具到目前为止会产生哪些负面的作用，比如在资源配置方面产生一些扭曲，对外部的市场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同时还要考虑跟其他宏观审慎政策和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相互协调问题。

最后一点就是从宏观审慎的角度来说，我们希望能够有效地防范整个系统性的风险。从整个宏观经济的角度来说，我们要全方位地安全防范。从我们的职责范围的角度来说，我们不是说要代替央行或者是其他监管机构的职责。因此我们在设计制度的时候要明确职责分工，而且必须要跟其他的政府部门一起去合作，确定各自的工作目标。（本文根据作者在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的演讲速记稿编辑整理而成，未经作者确认。）